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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说日语的节奏(二)

作者:侯仁锋  来源:日语知识   更新:2004-12-20 8:49:00  点击:  切换到繁體中文

一. 释疑
自日语学习形成热潮以来,各种教材纷纷付梓,其中有不少是日本老师针对中国学生编写的,也有中日合作编写的,如《标准日本语》等。在这些教材中,我们常常可以看到对中国人的姓名有标音“不准”的情况,如“李さん”、“吴さん”,其振假名分别标为标为“リー”、“ゴー”,较真的人便查字典,查遍手头所有字典也不见有“リー”、“ゴー” 的读音,于是便对学生说,可能是印错了。
无独有偶,东京学艺大学的松冈荣志教授曾跟我讲过这样一件事,说日本的媒体,如NHK等电视台都把“邓小平”读作“トーショーヘー”,可所有的字典的读音都是“ト”,并投书给NHK的等电视台,建议读“ト”,防止以讹传讹。
以上两例,单纯从读音上看,确实有错,可从节奏上看,延长了一拍(一个音节)又是非常合理的,补足了节奏,语流获得了两拍,读起来很顺口。否则,就打乱了节奏,不信,请按3个音拍和5个音拍分别读这3个姓名,就很咬口,两个是一个半节奏,一个是两个半节奏,可见破坏了日语的两拍一个节奏的规律。解决这种半个节奏的问题还有一个方法,就是利用休止(也可叫停顿),再补上半拍,如“李さん”可读成“リ・さん”(・表示休止的一拍,下同),“邓小平” 可读作“ト・ショーヘー”。所以,人名中的单个音拍,要么托长一拍,要么休止一拍,藉此来确保两个音拍一个节奏。
另外,有一些日本的人名和地名的读音也让我们纳闷了许久,如“井上”、“二宮”为什么不读“いうえ”、“にみや”,而读“いのうえ”、“にのみや”?地名“高田馬場”、“八戸”,为什么不读“たかだばば”、“はちへ”,而读“たかだのばば”、“はちのへ”?从语音上说,可能也是为了解决两个音拍一个节奏的问题才这样读的。
以上我们这样释疑,并非没有根据,不少资料中说,日语中的一个音怕的词,语音欠稳定,所以在关西一带,常延长一拍发音,如把“て”(手),说成“てぇ”。

二. 操练
为了认识和掌握日语的节奏,日本有一个“トントン単語”的游戏,玩法是首先决定玩某一类词汇,如“水果、蔬菜、人名、交通工具”等,接下来,我们这里权作玩“水果”词汇,于是开始第一个人说:“トントン りんご みかん”,第二个人便接着说,“トントン みかん バナナ”,再下一个人接着说,“トントン バナナ イチゴ”……这样,接下去的人首先说“トントン”,重复前一个人说的后一个词,然后自己再加一个新的,依次循环。可见,“トントン”是节奏的定音,后面按照这个定音(节奏)来说。应该说这个节奏包括两个方面,一是两拍一个节奏,三个音拍的当然通过休止来凑足,二是音拍的等时性(或叫等长性)的练习。由此可以很好地认识并掌握日语的节奏,大家不妨一试。
另外,还有一首歌的歌词,据说也能很好地体会出日语的节奏,是井上陽水的“愛は君”这首歌,歌词是:“愛は空(あいは・そら――・表示一拍休止,即6拍3个节奏,下同)愛は海、愛は鳥、愛は花、愛は風、愛は僕……”我们不妨通过这些方法来认识、体会乃至掌握日语的节奏。

三. 考察
如我们在前面“释疑”中所述,一拍的词通过延长或休止,可在语流中获得稳定,形成节奏,
那么两个音拍的词两个相连读(说)出,便产生了节奏,会更增加稳定性。据称,如“はる、なつ、あき、ふゆ”这四个词,如让日本人有意识地说出,他们会如上所示,两个一停;当让他们无意识说出时,一般都会说成“はるなつ、あきふゆ”。显而易见,两个相连说出,便出现了节奏美。
也许就是这个缘故,日语把好多比较长的外来语都压缩成了四个音拍的,如“ワープロ、リモコン、パソコン、ラジカセ、コミュニティ、リハビリ”等等。进而,四个音拍的两个相连,便是日本人喜闻乐见的一种节奏,所以有不少谚语都是八个音拍四个节奏,如“棚からぼたもち”、“貧乏暇なし”、“この世はつらいよ 、“顔から火が出る”等等。不但如此,有些书名、影视片名、标题和标语等,也多采用4-4音拍,即8拍4个节奏,如:
○奇怪な偶然  きかいな ぐうぜん 4-4
  ○年始は景気が悪いの法則  ねんしは けいきが わるいの そうそく 
4-4-4-4
  ○私と好みが似てる人  わたしと このみが にてるひと 4-4-5
所以,我们不妨说,日语在两个音拍一个节奏这个基本规律上,4音拍2节奏、8音拍4节奏,是日本人喜闻乐见的一种表达方式。

四. 关于五·七调
我们做了如上的考察,可能有人要问,日本人喜闻乐见的形式不是俳句、和歌的那种五
·七调吗?确实如此。但是,我们这里首先要说的,在理解日本文化时,有一把非常重要的钥匙,这就是“間”(ま)。简而言之,这个“間”,就是要保持一定的空间,如表现在绘画上,就是要留空白,而表现在语言上,就是要有休止(或叫停顿)。所以,要把一首俳句或者和歌要读出节奏,带有气氛,那就一定要放上休止,如《曽根崎心中》(近松門左衛門)的开头部分:
このよのなごり・/この世のなごり(・表示休止)
よもなごり・・・/夜もなごり
・しににゆくみを/死にに行く身を
たとふれば・・・/たとふれば
あだしがはらの・/あだしが原の
道の霜、一足づゝに消えて行く、夢の夢こそあはれなれ
后面的这几句,依然是这个节奏。对这个节奏,我们观察到有的日本人说:“七五調は4分の4拍子と考えることができて、くり返していく時滑らかでリズム感が出やすい。”根据这个说法,从上面的例子我们不难发现,七音拍后放一个休止,五音拍后放三个休止,这样一数,显而易见,每句都是8拍4节奏,时间是相同的,差别只在有声和无声的多少,由此营造出了节拍相当但有声和无声错落有致的节奏美。所以,我们不能不强调,无声也是拍,只是听不见而已,也正是这种听不见,体现了“間”的所在。
在休止上,我们还发现了这样的例子:
けいとうの・・・
  じゅうしごほんも・・・
  ありぬ・べし・・    鶏頭の 十四五本も ありぬべし 子規
  观察上面的休止和词结构,我们觉得更能证明日语的两拍一个节奏的基本规律,七拍后三个休止,构成了10音拍5个节奏,“ありぬ”后一个休止,既凑足了节奏,又防止了拦腰割断下一个词的本身结构。
说到这里,可能有人还会问,日本的俳句、和歌等定型诗为什么不干脆采用偶数拍呢?据说这是因为,如果采用偶数拍,断句(休止)就只有一个模式,难以做到与词义的断句相一致,如“心から祝う”这个8拍句子,若说成“ここ/ろか/らい/わう”,听者将不知所云,那么就必须在中间断,说成“ここ/ろ・/から/いわ/う・”。而奇数拍,则根据需要,其断句既可在句首,也可在句末,还可在句中,容易做到与词义的断句相一致。如“人に好かれる”“心に響く”这两个短句,同是7拍,根据需要和用词,断句就可迥然有异:
○ひ/とに/ひか/れる/ 
  ここ/ろに/ひび/く○/
但不管怎么说,奇数拍加上休止的结果,作为节拍却是偶数的。
 
《日语知识》2001.6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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